第(1/3)页 时间,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。 对于冲锋的骑兵而言,那是一段比一生还要漫长的地狱煎熬。 对于列车上的士兵来说,那仅仅是一炷香都不到的、短暂到甚至有些乏味的屠戮。 当那刺耳到让耳膜生疼的金属摩擦声终于响起,巨大的钢铁怪兽缓缓停下时,周遭的世界已经彻底变了模样。 铁轨两侧,暗红色的血液汇聚成溪流,在坑洼处积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泊,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。 三千人的精锐骑阵,一个冲锋,便被硬生生撕碎。 超过一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,连同他们战马的碎块,被暴力地涂抹在这片土地上。 崩溃是如此的彻底。 幸存的骑兵们,那些曾经骄傲地自诩为草原雄鹰的汉子,此刻却如同受惊的鹌鹑。 他们被巨大的轰鸣震碎了胆魄,被血腥的屠杀剥离了灵魂。 许多人甚至没有逃跑,只是滚下马背,跪在混合着泥土与内脏的草地上,抱着头,浑身筛糠般抖动,发出无意义的呜咽。 阿鲁台趴在地上。 他身上沾满了黏稠温热的液体,那是他坐骑的血。 就在方才,那匹陪伴他征战了十年的神骏战马,整个前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开,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飞出去。 他没有受伤,却比死了还要难受。 视野里一片猩红,耳中是持续不断的尖锐蜂鸣。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,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。 他试图说些什么,喉咙里却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。 “长生天……发怒了……” 他看着不远处一具被轰掉半个脑袋的尸体,那空洞的眼眶正对着自己。 “是魔鬼……是吞噬血肉的魔鬼!” 一阵整齐划一,带着金属质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 “咔!咔!咔!” 那声音不大,却像重锤一样,精准地敲击在每个幸存者脆弱不堪的神经上。 车门打开,一队士兵从列车上鱼贯而出。 士兵们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,明晃晃的铳剑在残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。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呼喊,动作标准得如同提线木偶,沉默而高效地执行着命令。 补枪。 抓俘。 一个蒙古百夫长突然从尸堆里爬起来,挥舞着弯刀,发疯般冲向一个士兵。 第(1/3)页